【山離開門】苦不堪言

依照有四季的日曆，過了端午節即意味着真正進入夏季——儘管咱們這兒沒有哪一天可以稱之為不熱的。（生於斯長於斯的，若喊熱恐招來白眼和被說矯情呢。）據中醫師的保健建議，夏季最好的養生食物就是，苦瓜。

呃，老娘俺光讀到苦瓜這兩粒字，牙齒就咯咯咯的不寒而慄起來——骨子進入冬季似的。為什麼？欸，長話短說，這就是拜屋邊那兩寸地所賜，結了一棚又一棚的苦瓜！從1月就吃到現在7月，簡直苦得老娘要喊媽媽了——儘管我媽不吃苦瓜的。

根據家裡的小農說，這些苦瓜皆是屋後鄰居，丟出來給他做堆肥的菜頭菜尾裡冒長出來的。他因不捨得拔掉，加上最近各種各樣的害蟲特別多，其他的菜苗統統都長不好。果然，種瓜得瓜。沒魚蝦，苦瓜也好唄。

苦得要喊媽媽了

於是，早上攪了參進果汁裡，晚餐又炒苦瓜……說，這能不苦到牙齒都澀了嗎。說開來，連續喝了幾天（摻有）苦瓜果汁，居然咳嗽起來，不到老娘俺這半洋不鬼的不信邪——寒涼過頭了，有大媽這樣指出。（後來經高人指點，添一小塊薑下去同攪，好像又沒事這樣。）

每個走過屋邊的街坊，總禁不住對那一棚煞是壯觀的懸瓜指手畫腳，當然有喜吃苦的也會要幾條去。家裡那小農如今都懶得包裹，一條條的苦瓜就赤裸裸吊在棚下——科科，倒也頗有“懸瓜拒禮”之風似的，雖沒人做官。

有個前菜販的晨友，一日就指着說，這種苦瓜有夠苦的了。呃，其實它的母親，本來是小小條的那種山苦瓜，可種子落在咱們屋邊，卻不懂怎麼的就茁長成了大苦瓜。可是，那個深綠色兼隆起的小疙瘩和細密的皺紋外皮，依然保持了其原生家庭的苦相——吃起來也真的苦不堪言。

（光明日報／副刊專欄‧作者：山離）